白岚开始恐惧地看着钟华年，强行装出来的凶狠戾气在血腥残暴的杀戮面前被轻松击溃，他原先还想要破口大骂的喉咙现在已经发不出任何蛮横的声音。
在真正的死亡威胁面前，一切尊严与狠厉都毫无意义。
他颤抖着声音说：“钟华年，你，你”
“不必惊讶，我的所作所为和你们八年前干的相差不大。”钟华年笑眯眯地看着白岚，“先阉，后杀，和你们的行为只有一字之差。”
一股彻底的寒气侵染白岚的全身，眼睛一下子出现浓浓的恐惧，尤其是他的下体生殖器，现在完全没有怂在**的感觉，放佛夹在两片冰冷的刀山中，下一秒就要斩断他的命根，割断连接的筋脉与血肉。
可他和他父亲都被绳子死死捆住，根本就是逃脱不了，任人宰割。
“钟，钟先生，”白岚父亲强颜欢笑，“您看，我们家住在花园别墅小区，别墅的装修也够豪华，车子也不错，证明我们家还是挺有钱的。”
钟华年挑了挑眉毛：“所以说？”
白岚父亲陪笑道：“我们想，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，人都是向前看的，我们不应该只沉迷，哦不，我们应该铭记过去，因为过去也是我们人生的一部分，有我们的美好和伤心。”
“有点意思，继续说下去。”
“我们家的兔崽子对您的过去做了非常不好的事情，我们愿意为您的损失做出赔偿，只要您开个价，我们能做到保证做到。而有了这笔赔偿金，您也惩罚了那些伤害您的人，您既为过去的事情讨回了公道，也为您未来的幸福生活做好了铺垫。”
“这毕竟是个金钱至上的是社会，有了这笔钱虽说不能取消通缉令，但也足以够您隐姓埋名过上大富大贵的好日子。”
钟华年似笑非笑：“素闻白明先生是个妙人，手眼通天，黑白两道通吃 今日一闻，果然名不虚传。”
白岚父亲强笑：“哪里哪里，谬赞而已。”
白岚这时欣喜若狂，正处于深渊地他看到生的希望顿时跪下来，对钟华年拼命磕头：“钟华年，不对，是钟先生，钟大哥，只要您能高抬贵手放过小人，我一定牢记您的大恩大德，来生做牛做马都要报答你。”
钟华年呵呵笑了起来：“你们说的确实很好，而且我现在是名雇佣兵，谁给我的好处多，我就替谁办事。”
白岚和白岚父亲眼中光芒大盛。
“你们父子两人不愧是混黑道的，这些话说的不是一般的顺畅。”钟华年神情忽然变了，变回一个平静儒雅的大学生。
白岚二人都愣住了，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始在他们心中发酵。
“为了这一天真实的来临，我学了很多东西，刚才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便是其中之一。”钟华年淡然，“雇佣兵也是其中之一。”
“之前很多话都是我闲的无聊逗你们的，不过有句话我是说真的，雇佣兵的确是谁给的好处多，就为谁卖命。”
白岚父亲有些不知所措，而白岚则是抬起头来，目光闪烁不定。
钟华年回退到沙发上，双手大开搭在沙发靠背上，仰头看着精美华贵的水晶吊灯，眼神有些迷离，怅然若失道：“在很久以前，有一个女孩就已经把世界上最大的好处卖给了我…”
白岚骤然蹦起，速度惊人，头颅直直冲向钟华年的下巴，这一记铁头要是撞上，没准钟华年就是真的栽了。
“砰！”
一道快若闪电的鞭腿突然狠狠地横扫白岚头颅，这势大力沉早有准备的一击直接将他踢到昏迷，踢得白岚头破血流。
钟华年看都不看变成死狗的白岚一眼，只是自言自语说着伤心的回忆：“于是我这条命就是她的了，她让我什么，我就做什么，她受到什么伤害，我就要让伤害她的加倍奉还。”
声音平静，附带的惆怅意味还让它听起来像是虚弱之人说出的细声细语，但藏匿在平静下的汹涌如潮水的沛然杀意却让人不敢忽视。
白岚父亲身体轻轻颤抖，脸色阴晴不定，居然被耍了。
钟华年低下头俯视白岚父亲，淡淡地说：“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人总以为这个世界就站在你们底下，可你们总是不知道，就算是最平凡的人，一旦愿意为了杀你们不择手段，即使是警察也保不住你们。”
就算一个人再有权有势，当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时，任何事物在枪火谈判面前都是可笑无力的，尤其是他铁了心要杀时。
忽然间，警笛声大作，声音由远及近，响遍整个小区。
白岚父亲忽然哈哈大笑起来：“姓钟的，你是老子见过的最厉害的才人，不过那又如何，你他娘的也要给落子陪葬。”
紧接着白岚脸色一变，神色诡异地对阴笑道：“还有，你以为…（声调骤然升高数个级数）参与这件事情的就只有我们几个！”
钟华年扬起眉毛：“还有？”
“是啊，还有啊，还有啊，还有啊。”
“我们可是有钱人啊，既然都有了钱，那么就要有权，有力。”
说着说着他居然还像个艺术家般言语：“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，就像高山滚石，一旦开始了，除非坠落悬崖砸成碎片，就不会停止。”
“成了百万富翁就像成为千万富翁，成了千万富翁就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，与亿万富翁觥筹交错，成了亿万富翁就想要和政要共享荣华富贵。而钱权都是需要力来保护的，明面上太守规矩，远远不如暗地里的有威慑力，黑白两道都要吃啊。”
“商场，政坛，黑道，交织出一个个门槛不同的大小围城，身在其中，是福是祸，老子混了这么久到现在要死都明白。”
“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，那就是围城外面永远挤满了踮起脚削尖了脑袋都要进来的人。”
白岚父亲像鬼般笑：“还记得那些压住八年前案件传播，那些压得你父亲瘫在床上母亲变疯的人妈？”
钟华年也笑了，生死之外的冰寒悄然扩散：“说说。”
白岚父亲嘿嘿阴笑：“我不是我那个笨蛋儿子，如果他听到警察来了会像个傻子一样得瑟，可我不同，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遇上了钱权最怕的人，又疯又傻的天才。”
“我活不下去，那他们也别想好过。”
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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警察已经包围这栋别墅，部分警察在协助人群离开，一些特警已经在准备强攻了。
一名警察拿着喇叭喊：“里面的犯人听着，你已经被我们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一个喇叭就伸出窗外：“外面的警察给里面犯人听着，我可是既有枪又有人质的，谁敢冲进来我就嘣他们。”
喊话的警察愣住了，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。
赖宏桥听着倒是笑了，这家伙是有备而来啊，还挺嚣张。
他对旁边的警察说：“给我拿身防弹衣来。”
旁边的警察大惊：“赖队，这怎么行？还是让特警队的人来干把，您来指挥我们才放心啊。”
赖宏桥一翻白眼：“还用什么指挥，没听到人家都准备好喇叭，分明就是有备而来，就是在等我们警察进去了。
”
“啊？”
果然，不久后喇叭传出了声音：“叫个有分量的人进来跟我谈谈。”
还在劝说赖宏桥的警察傻了。
赖宏桥大眼一瞪：“还发什么呆，快给我拿防弹衣来！”
-
白岚仍在昏迷，他父亲则是靠在墙壁上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赖宏桥和钟华年两人正在谈判着。
“看得出来你应该是个军人，就是为了融入社会颓了点。我也不虚你，我是特种兵退役的，枪在我俩十米左右还有点用，不过现在咱两还是好好谈谈吧。”
“我知道八年前的那起案子有问题，不过，你不能因为一部分的原因就牵连其他无辜的人。你杀的人实在太多了，放出去的情报连军分区都惊动了，整个柳市公民都活得小心翼翼，基本上每家每户防盗门防盗网都装上了，甚至还有人效仿你…”
钟华年摇摇头，显然已经不想听下去了：“我做的事情就已经至少后果了，你现在再来将这些告诉我也没什么用处了。”
赖宏桥瞬间火了：“你！”
钟华年笑笑：“做为男人需要有担当，每做一件事都要先考虑清楚后果。这句话的意思是劝我做事要谨慎，不要冲动。但在某件事情过后我发现，这句话的反面意思就是：只要我有承担后果的觉悟，那我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。”
“轻仇不重恩，轻孝者最是无情，我要报仇。”
赖宏桥瞪大了眼睛，心想你这家伙滥杀无辜还他娘地有理了！
钟华年耸耸肩：“你是警察，肯定懂法律，说说，**加**并伤残至死，该怎么判？”
赖宏桥顿住了，等了会才说：“普通**案判刑三年起，二人以上**，判刑十年起。致使被害人重伤、死亡或者造成其他严重后果的，以故意杀人罪论处。”
“那他们是怎么判的？”
“普通**……三年。”
“实际坐牢两年零二个月，三个人，方厉，刘秀，白岚，三个牢中局级良好表现，同一天进去，同一天出来。在牢里的日子，过得和外面一样滋润。”钟华年淡淡道。
赖宏桥忽然说不话出来。
可事情还没有结束。
“我爸不服这个判决，上诉了三次全部被驳回。于是我爸不再相信当地政府，决定去首都上访。”
“他的腿被打断了，还受到死亡威胁，房子也被烧了。妈天天照顾爸，哭得死去活来，险些中风，不过身子骨也大不如以前。”
赖宏桥呆滞的表情就象是风化的石雕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赖宏桥的表情始终很平静，但是赖宏桥能感受到他心海深出深深的愤怒与仇恨。
“参与这起案件的很多人，可没一个是无辜的。”
这操蛋的现实，赖宏桥叹了口气。
钟华年往沙发里一靠，两手一摊：“你看，我并不想反对国家，也不想反对社会，我甚至可以相信国家会越来越好，这种现象会越来越少，但那不代表我们现在就必须忍受那些不好的现象。未来也许会很美好，但现在的不美好同样需要有人去抗争。既然有些事情靠不了别人，那我就干脆自己解决。”
“这件事情被我闹得这么大，肯定不能轻易掩盖。而且因为我的雇佣兵身份，军方已经关注这起案件，我在法国外籍兵团服役五年也换取了法国国籍，这可是让外国也关注的案件，相信我用五年生死换来的同僚不会让我的遗愿失望。”
“而那些我查不了也杀不死的人，本来是想拜托你帮我审问的，要知道强行逼迫得出的证词可没有法律效应。我千辛万苦自爆身份又把八年前的案子说给你，就是想把你吸引过来，有你这个刑侦大队长，帮我做个证人，这样可就具备法律效应了。”
赖宏桥晒笑：“我说我们警察什么时候收集情报这么快了，原来是犯人成了我们警局调查员啊。”
“记得给我薪水啊，现在这么优秀且有效率的员工可是要高薪聘请的。可惜也幸运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嘛，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自己供出来，还想当证人，这样倒是不必连累你了。供词已经记录在录音笔，从进来开始就录了。再加上他们家摄像头监控的录像，既发布到了网络又送到信访部门了，并通过特殊网路交给我可以信任的人了。”
他起身，一边走向门外一边说：“赖宏桥，你是个好警察，所以别碰那根录音笔，我相信我们的政府会有所行动，不过肯定会有落网之鱼的，你不接手这案子他们想要刁难你也不好出手。”
片刻后，赖宏桥抓住了录音笔，钟华年举起空弹枪对准门外的警察。
枪声大作…
男人嘛，总要有担当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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